埋在南山上。
去年九月份奶奶去世后,也埋在了南山的半山腰上。
从奶奶的坟堆往上走三个梯田,依次是太奶奶和太爷爷的坟墓。
奶奶临死前都不愿意埋在大伯选的地方,她生前曾多次给阿强父亲说过她的心愿。
而父亲永远只会笑笑,并不发表意见。
阿强父亲似乎是这个家里的过客,从来不操心也不过问家里的任何事。
每当家人提出不满,他总是撅着嘴说:“我又做不了主!”
是啊,在阿强的印象里,父亲唯一能做主的,就是将他自己灌醉。
往返于商店和家里的耐久路上,是他人生的大半旅途。
床底堆积如山的廉价酒瓶和烟盒,是他留给后人的财富。
床头油漆桶里的呕吐物和屎尿,是他修炼成仙的修行中排出的人间烟火。
或许他真的会飞升吧,阿强想。
他的肉体是否也会埋在南山,阿强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
因为眼下爷爷已经大半个月不进食了,只靠着一些流食维持着最后的生命体征。
看来,这次阿强回家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办,一是和大伯商量一下爷爷该埋在南山上哪个角落,二是将家里的几亩玉米棒子收回家。
他想白天让母亲去医院看护父亲,自己则去地里掰玉米棒子,再抽出一点时间陪陪时日无多的爷爷。
晚上开车去医院跟母亲换班,让她休息,自己照看父亲。
阿强觉得这样也能分配好精力,万一白天店里有事媳妇打来电话,在玉米地里接电话也方便些。
这样晚上还能睡一会,毕竟父亲再闹腾,终归还是要睡觉的。
果然,母亲又打来电话,阿强看了一眼路标,离县城还剩一百五公里。
然后接通电话,“喂妈。”
“强强,你爸现在醒过来了,不过折腾的不行。
护士打的吊针和一些仪器都被他拔了,一会要抽烟,一会要喝酒。”
“我还有一百多公里就到了,你叫一下护士,你们先想办法安抚一下。”
挂断电话,阿强的视线再次回到南山。
此时车辆行驶到一处不知名的小村落,公路穿村而过,两边稀稀拉拉的分布着几户人家。
每家院子前后都种着两排整齐的白杨树,为南山增添了几分色彩。
而从此地开始,绵延几十公里都有村庄高低错落的分布在公路两边。
阿强这才记起,这里有两个小